16 第 16 章-《折春茵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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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真如此,那他也太正人君子了些……
    可正人君子,又怎么会扮作弟弟,与弟妹苟合呢?
    谢明庭的确不记得遮掩。
    心胸之间仿佛荡开了一阵密而细微的鼓点,震得他心房亦是微微激荡。他握着她的手,提笔欲写。
    只是,将要落笔时,忽然瞧见她眼睑下一片轻微颤动的卷曲长睫。
    他的手就此微一停顿。
    她在紧张什么?
    转瞬却又明白了过来,原来——做出这些娇痴姿态,不过是试探他的字迹。
    原来——亲他只为试探……
    如果他是云谏,她还会这般试探他吗?答案自然显而易见!
    心间有一瞬的恼意,继而涌起一丝报复的冲动。如同掩在冰面下的涓涓细流,虽细微却不可忽视,原先对于欺骗弟妹的挣扎随之消失不见。
    他没半分异样地执着她手,以弟弟的笔迹题了半阙词。却非是她问的那首《长安古意》,而是——
    弄笔偎人久,描花试手初。等闲妨了绣功夫,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?
    “如何?”
    他放下笔,以手掌着她肩轻轻把人转过来:“还要再亲吗?”
    他眼中清影湛湛,瞧不出半分暧昧迹象。却令识茵的脸,一瞬红到了脖子根。
    她有种试探不成反被捉弄的错觉,一时之间,倒不知如何作答。
    偏巧这时云袅进来送茶汤,瞧见窗台边纠缠到一起的两道影子,红了脸想退下。谢明庭叫住她:“什么事。”
    一面以眼神示意她。
    云袅瞬间读懂,含笑答:“郡主请郎君过去呢。”
    他顺势松开识茵:“我先去母亲那边。”
    语罢,手掌轻在她肩上一按,别身离开。
    云袅行礼后亦退下,书房中空荡荡的,唯响起识茵局促而紧张的心跳声。
    她看着洒金雪浪纸上风樯阵马般的一手好字,虽书柔情,亦于金钩铁画中锋芒毕现,确是当初和自己通信的笔迹。
    难道,真是她多想了吗?
    “新妇,已经在怀疑了。”
    这厢,谢明庭已经走到了母亲院中,开门见山地道。
    方才,若不是他因自幼替弟弟分担课业,练就一手和他一模一样、连父亲都分辨不出来的字迹,恐已事泄。
    “儿子需要知道,她和云谏之间过往的所有细节。”
    自武威郡主命长子扮做幼子兼祧新妇以来,这尚是他第一回主动走近母亲的院子。武威郡主手抚着猫儿脊背,冷然笑道:“现在才想起来问,看来,我儿前时隐瞒得倒不错。”
    谢明庭脸色晦暗。
    他知道母亲是在讽刺他。从前,是母亲盼着他能隐瞒,数次对他软言相求。
    现在,却是他不得不隐瞒,转而来求着母亲。
    很多时候,他也想告诉弟妹一切。但走到今天这一步,他二人关系早已越界,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收场。
    武威郡主嘲讽之后,倒也没隐瞒:“有什么过往?麟儿不曾与你说过吗?新妇子是他在去年元宵的灯会上认识的,回来后就疯了一样央我去顾家提亲。你知道的——以顾家那样的人家,哪里配和我们做亲家?不是你弟弟喜欢,我哪会给他娶顾氏!”
    说到此处,武威郡主又疑惑看他:“不对啊,你不知道的吗?那天晚上,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的?”		
    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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